澳門中山“鄉(xiāng)里”攜手
讓哪吒文化“創(chuàng)意出海”
為古老的茨林圍增添活力?

被譽為“蓮花寶地“的澳門也是一座世遺之城。

2005年，“澳門歷史城區(qū)”正式列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這里現(xiàn)存有中國最為古老、規(guī)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和集中的中西特色并存的歷史建筑群，不同風格交相輝映。

該區(qū)內(nèi)的大三巴哪吒廟正處“蓮花”中心。每年農(nóng)歷五月十八日，"澳門八景"之一的大三巴前都會舉行盛大的哪吒誕巡游，這是國家級非遺“澳門哪吒信俗”的體現(xiàn)，也是大三巴與哪吒廟所在地——茨林圍居民們的精神凝聚。

近年來，大三巴哪吒廟值理會會長兼澳門哪吒信俗代表性傳承人葉達（Ip Tat）在此聯(lián)手同為中山“鄉(xiāng)里”的跨界創(chuàng)作者兼策展人張玉廉（Zhang Yulian），以“心動澳門”項目向海內(nèi)外傳播哪吒文化，也吸引了更多游客走進茨林圍，為這一澳門僅存且最為古老的圍村注入活力。

哪吒廟與大三巴的“和諧共處”

從議事亭前地至大三巴牌坊，這一小段路程，通常擠滿了來澳門游玩的旅客。

熙熙攘攘的人潮緩緩穿過狹窄的街道，途徑奢品名店、手信美食、市井風情與中西式建筑，五光十色的澳門，令人目不暇接。

“最熱鬧的時候，這條街一平方米內(nèi)站著兩個人?！?在此閑逛的張玉廉忍不住在路邊停下腳步，不時用手機捕捉有趣的發(fā)現(xiàn)。手信店的店員很是熱情，見此立馬遞來各種肉干或“老餅”。張玉廉一邊試吃，一邊笑道：“每次經(jīng)過這里，走幾步路就吃飽了?！?/p>

身為中山人，張玉廉對澳門并不陌生，因為中山澳門在古時都屬香山，他自己也有許多港澳親戚。但真正走遍澳門的文化遺址，還是在他2016年正式入籍澳門后?！鞍拈T歷史城區(qū)面積不大，卻集中了25處世界遺產(chǎn)，東西文化多元并存、相互交融的特色非常突出。”

哪吒廟與大三巴，就是一對親密“鄰居”?！耙恢幸晃髟诖瞬⒅?，那種感覺太神奇了！這在全世界也是比較罕見的。” 張玉廉眼前的哪吒廟，約有60平方米，僅有一個神殿，內(nèi)外一目了然。但他透露，今年1月23日，人們第一次將“哪吒廟”木牌匾取下來維護，發(fā)現(xiàn)其背后還有石刻的“恩帥府”牌匾。“它是何時改名的，還是一個有待考證的謎?！?/p>

哪吒廟旁的哪吒展館展示了一些與哪吒文化相關(guān)的文物與資料，有不少是過百歲的哪吒誕老物件。展館玻璃地面透露出一處石門檻，考古推斷為大三巴西翼的組成部分。大三巴即圣保祿學院，是中國境內(nèi)第一所西式高等教育機構(gòu)，創(chuàng)立于1594年。其保存至今的圍墻遺址有兩段在茨林圍，一段在蔡記里。茨林圍、哪吒廟與大三巴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由此可見一斑。

?“70后”的張玉廉坦言，哪吒是他小時候的偶像，“他法力無窮，卻又是個調(diào)皮的孩子。” 澳門哪吒誕的熱鬧場景，讓他不由想到了家鄉(xiāng)沙溪的“四月八”?！八鼈兌甲屛殷w會到，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需要老一輩和年輕人一起出力。”?

“大三巴仔”推動復辦哪吒誕

張玉廉的中山“鄉(xiāng)里“葉達，正是澳門哪吒信俗文化傳承背后的一位“推手”。

葉達是出生于1948年的“大三巴仔”，祖籍中山小欖。他早年家貧，一家七口擠在茨林圍的兩間小鐵皮屋里生活。初中畢業(yè)后，他便走向社會，從學徒做起，打工之余攻讀夜校，后在創(chuàng)業(yè)浪潮中把握住中國內(nèi)地改革開放和澳門“紡織品及成衣貿(mào)易配額”的機遇，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

成家立業(yè)后，葉達搬出了茨林圍，但他始終牽掛著它?！?span style="color: #236fa1;">我父親以前是哪吒廟值理會的成員，我六七歲便開始參與哪吒誕，曾經(jīng)負責灑圣水。”

由于歷史原因，哪吒誕在澳門一度沉寂。但兒時的珍貴回憶，在葉達心中種下一個信念。有了經(jīng)濟基礎(chǔ)后，仗義疏財?shù)乃敛华q豫地投身于哪吒廟的修葺與哪吒誕的復辦，出錢出力。他擔任大三巴哪吒廟值理會會長至今已三十年有多。

“上世紀90年代初，哪吒廟還沒有得到太多關(guān)注。澳門回歸祖國之后，中央政府和澳門特區(qū)政府都對我們給予了大力支持。”

2005年，大三巴哪吒廟在內(nèi)的“澳門歷史城區(qū)”被納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2012年6月9日，“哪吒信俗”成為澳門非遺。同年7月5日，由澳門特區(qū)政府文化局籌建的大三巴哪吒展館開幕。2014年，“澳門哪吒信俗”成為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此外，在1999年澳門回歸祖國以后，澳門的“哪吒”也開始加強與中國臺灣、四川、香港等地乃至新馬泰等國家的“哪吒”的交流。像臺灣的“電音三太子”等，已成為澳門哪吒誕巡游隊伍中的?？汀?/p>

葉達介紹，哪吒信仰在澳門有三百多年歷史。澳門有兩間哪吒廟，大三巴哪吒廟是其中之一。相傳，澳門曾暴發(fā)瘟疫，有人在當?shù)乜吹侥倪革@靈，根據(jù)指引取水與草藥服用，獲得治愈。1888年，大三巴旁便已修了這座廟。正如哪吒廟上懸掛的“保民是賴“ 牌匾所示，哪吒是當?shù)厝讼麨?zāi)保安的保護神，尤其是對孩子而言。

根據(jù)《澳門廟宇文化口述歷史》，有文獻記載，早在1898年，哪吒誕的活動程序便已成型。過往是要做足七天七夜，現(xiàn)在應(yīng)民生需求，儀式有所精簡。大三巴哪吒誕活動與值理會會慶并舉，包括祈福法會，“超幽”儀式、飄色巡游、醒獅采青、派平安米、求印符、搶花炮、粵劇表演等。大三巴哪吒廟值理會的成員多是茨林圍人。

“這兩個帶頭的，從十四歲就開始幫忙抬神，抬到現(xiàn)在都七十多歲了?！?大三巴哪吒廟值理會副理事長鄧錦泉（Tang Kam Chun）指著巡游照片中抬著鑾輿的兩位街坊介紹道。“他們家應(yīng)該是兩代人都參與了活動?！?一旁的葉達補充。

讓靜謐的圍村變得熱鬧

“舉辦哪吒誕，可以凝聚社會力量，很多老街坊也因此重新回來了“。視茨林圍為家的葉達鄧錦泉等人，亦希望通過保育哪吒文化，給澳門僅存且最古老的圍村——茨林圍, 注入活力。

“走進今天的茨林圍，仿佛回到了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歷史在此停步，時空在此凝固，大三巴景區(qū)的喧囂到此戛然而止，突然間變得無比靜謐，甚至有些神秘。放眼所見，是舊屋，老樹，古井，城墻，土地廟；遠處傳來，是犬吠，蟬鳴，鳥叫，微風掃落葉；老人們悠閑地在小巷聊天，幾家門戶外晾曬著長長短短的衣物……” 澳門口述歷史協(xié)會會長林發(fā)欽為《茨林圍口述歷史》一書作序時寫道，這也是我們眼前的“她”的生動寫照。

一截夯土的古城墻遺址橫跨哪吒廟與哪吒展館之間，穿過拱形門洞，此后便是茨林圍的世界。游客往往止步于此，一般很少有人會往深處探究。與周邊金光閃閃的酒店和古韻悠長的遺產(chǎn)建筑相比，茨林圍算是相貌平庸的“老破舊”，但深入體驗后，你會發(fā)現(xiàn)它的空間結(jié)構(gòu)層次豐富而有趣，樓梯、平臺、菜地、廣場……高低錯落，建筑材料也是混雜多樣，鐵皮屋、磚瓦房、混凝土、鐵絲網(wǎng)，五花八門。它的地勢從南往北傾斜，分上下圍，民居依山而建，巷弄縱橫，人行其中，仿佛被周圍的建筑包裹，安全感與迷失感并存。

“茨林圍有三寶，除了古城墻，還有古榕與古井。”葉達帶著我們在其中“尋寶”，并將茨林圍的故事娓娓道來。它的歷史可追溯至16世紀。時間長河里，日本天主教徒、 抗戰(zhàn)時期的難民，內(nèi)地的新移民與當下的外籍傭工，都能在此找到一份包容。然而，隨著城市變遷，人去樓空后，一些房屋終不敵歲月漫長，倒塌后化作一地荒蕪。人口高峰期期，茨林圍有一百多戶人家，如今只剩下五十戶左右。

“很多澳門人都不知道茨林圍的存在了。”葉達一聲嘆息。

如何喚起公眾對茨林圍的關(guān)注，使它重獲新生？與葉達等人相識后，身為跨界創(chuàng)作者和策展人的張玉廉想到了以藝術(shù)設(shè)計賦能社區(qū)營造。

2022年-2023年，他們先后舉辦第三屆“心動澳門”社區(qū)旅游創(chuàng)意大賽以及“心動澳門”哪吒信俗品牌推廣活動，先是向海內(nèi)外邀請了一百多名設(shè)計師，圍繞哪吒文化開展創(chuàng)意表達?！拔覀兪盏降淖髌肺寤ò碎T?！?這讓張玉廉很是興奮，“作為藝術(shù)創(chuàng)作，我們不能照搬傳統(tǒng)，在關(guān)注當下的同時，也要面向未來，體現(xiàn)文化的多樣性。”

張玉廉本人設(shè)計的活動形象海報正是如此，他結(jié)合年輕人的審美導向，對哪吒固有形象進行解構(gòu)，從哪吒法寶中提取顏色，讓混天綾的彩色紋樣遍布哪吒身體，創(chuàng)造出一個色彩斑斕又萌態(tài)可掬的新哪吒：現(xiàn)代，時尚，且充滿律動。

2023年，張玉廉又引入“大地藝術(shù)節(jié)”的模式，將設(shè)計海報、裝置藝術(shù)、尋寶游戲等相結(jié)合，讓茨林圍的大街小巷成為展覽的現(xiàn)場，由此吸引了大批青年游客和學生前來打卡。

“在我們的圍村里辦展覽，我想，這是開創(chuàng)先河的事?！比~達一直在思考，如何讓更多年輕人加入哪吒信俗的傳承與傳播，將哪吒精神的“忠”“孝”“仁”“義”“勇”傳遞給下一代。這次與張玉廉的合作取得了可喜的社會效果，他希望將這樣的創(chuàng)意實踐延續(xù)下去。

在他們的主導下，目前，位于下茨林圍古榕樹旁的“黃屋仔”正在裝修，這座小小的哪吒文化館，將植入葡式餐飲和創(chuàng)意展示、文創(chuàng)販賣，在不遠的未來，迎接更多游客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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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egend of Na Tcha

In the heart of the World Heritage site "Historic Centre of Macao," the Procession of Na Tcha’s Image is a tradition held annually on the 18th day of the fifth month in Chinese lunar calendar, on the birthday of Na Tcha, in front of the iconic Ruins of St. Paul’s, one of Macao’s "Eight Scenic Views." This event reflects the national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Na Tcha Customs & Belief" in Macao, and represents the spiritual bond of the people of Tsz Lin Wei (Pátio do Espinho) village which is next to the Ruins of St. Paul’s and the Na Tcha Temple.

In recent years, Ip Tat, the president of the Association of Na Tcha Temple near the Ruins of St. Paul’s and key inheritor of Macao? "Na Tcha Customs & Belief", has collaborated with Zhang Yulian, a cross-disciplinary artist and curator from Zhongshan, to promote Na Tcha culture globally through "the Heartbeat of Macao" project. This initiative has not only helped spread Na Tcha culture but also drawn more tourists to Tsz Lin Wei (Pátio do Espinho) , infusing vitality into this ancient walled village, which is the oldest and only remaining walled village in Macao.

【出品】中山市海外傳播中心
【總策劃】伍學標? 李慶輝
【監(jiān)制】程明盛
【策劃/統(tǒng)籌】謝瓊 廖薇 楊騏瑋
【采寫/編導】廖薇
【攝像】孫俊軍 劉萬杰
【后期】孫俊軍
【設(shè)計】陳思理
【翻譯】 饒梅芳 廖薇? 周歡（實習生）
【鳴謝】中華文化產(chǎn)業(yè)促進會? 澳門大三巴哪吒廟值理會
【素材來源】《心動澳門2023》哪吒信俗紀錄片《同路》澳門大三巴哪吒廟值理會
【部分背景音樂】方崠清作品《澳門意象》